胡椒奶盐芝士

He is


姜丹尼尔 X 朴志训

深夜补《金三顺》临时起意来的短打

"嗨,志训。"

“最近过得怎么样,回到韩国感觉不错吧。”

“我这边最近有点不太顺利,手术日程安排的很满,连闲下来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。”

"我常常回忆起你第一次来加州医院的那天,第一次和我打招呼,那时候你英文还不够好,遇到说不上来的单词就只能冲我傻笑。"

"你的眼睛很漂亮,和宇宙一样,像是所有的星星都在里面。"

"我非常想念你,每一天,每个夜晚,每一秒,闭眼睛和睁开眼睛都会想起你。我试着去忘掉你在加州的那些日子,但我做不到。"

"我控制不住我自己,我爱上你了。"

"我明白你要回韩国去,韩国有你的爱人,但没有关系。我只是想让你知道,我只是……"

"我只是太爱你了。"

朴志训回国不到一个月,就要给外国人姜丹尼尔做地陪。

三天前的深夜,他接到电话去拯救机场迷路的姜丹尼尔。傻大个提了只行李箱,站在机场大厅手足无措,看着格外可怜兮兮,和朴志训记忆中的业界精英丹尼尔医生相距甚远。

他将这只任性又无助的大狗狗带回了自己家,父母远在美国,老房子空旷而冷清。朴志训突发奇想为远道而来的客人准备了简短的欢迎仪式,愣头愣脑地在房门前举起双手高呼一声"Welcome"后才肯放姜丹尼尔进去。

姜丹尼尔进屋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他的冰箱,很不幸,两桶哈根达斯被抓了个正着。朴志训赔着笑脸说再也不敢了,他拿定主意姜丹尼尔生不起来气,他心想他糟蹋的是自己的身体,有什么可值得姜丹尼尔生气的。

姜丹尼尔过度的关心于情于理都不合适。

他没有被贴上朴志训亲手颁发的准许通行证,过去他顶着主治医生这盏高帽子,现在朴志训医疗费一结重回自由身,和他再无半点关系。哪怕胃痛到晕过去,也不需要他彻夜彻夜的守在病床旁边。

"术后不能吃冰激凌。"

末了姜丹尼尔只有无可奈何地叹气,叮嘱两句讲烂掉的注意事项。

"我知道我知道。"

其实并没有听进去。

"客房的床没怎么收拾过,"朴志训摸摸鼻子:“你去卧室睡吧,我在沙发上将就一下也行。”

“要不我们挤一挤吧。”

“哈?”

一周前那封视频信给朴志训的影响尚未淡去,彼此心知肚明如今二人之间的尴尬关系,姜丹尼尔抱着被子往沙发上一靠:"赶紧进屋睡吧,晚安。"

朴志训迎来了第三百七十二次失眠。

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姜丹尼尔的那封视频信,这个级别的烫手山芋贸然丢给他太不公平,就连躺在手术台的那一刻他都没有这么心慌过。

或许他早该察觉出来的,姜丹尼尔——他的主治医生爱上了自己这个病人。他们在加州的医院朝夕相处了两年,总有那么几个瞬间是不对的。

他当然喜欢姜丹尼尔,姜丹尼尔是个值得依靠和信赖的朋友知己,但是这种喜欢没法划到爱情里去。他愿意待在病床上和姜丹尼尔讲一下午有关自己的琐事,但是不代表着他愿意和他谈他们之间的可能性。

第二天早上,朴志训发现冰箱里的哈根达斯统统被扔进了垃圾桶。

去南山的百分之八十是外国人。

上一次来南山玩还是小学时学校组织的春游,和身边神采奕奕的外国大妈们相比,朴志训着实体力不济,爬个台阶血掉了一半。姜丹尼尔提议自己背他上去,吓得他蹭蹭蹭又多跑了几步。

"他以前说想坐南山的缆车,结果我要么嫌无聊不想去,要么学校的事情太忙了没时间,后来我就一声不吭地出国治病去了,一直拖到今天。"

朴志训靠在缆车车窗边歇息,脚下整片南山的景色一览无余,他瞟了两眼就生腻:"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呢,我至今都没法理解他在想什么。"

"我回国的第一天就去找他,他见到我的时候没有扑上来骂我为什么当初不告而别,也没有哭哭啼啼地拥抱我,就是很平常地跟我打了招呼,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。"

"我们去了以前常去的拉面馆吃饭,我边吃边解释这两年我去干嘛了,你知道他说什么吗。"

姜丹尼尔拧开矿泉水递给朴志训。

"我把我生病了的事情和他讲,他说,啊,是吗,那康复了就好,然后让老板娘多上了一盘小菜。"

"中途有人给他打电话,屏幕上的联系人头像是个女孩子,多半是他喜欢的类型。他也没有避着我接,说和很久不见的朋友在吃饭,马上就回家去。"

"他手上戴了戒指,结账掏钱包的时候我看见有小孩的照片,这么算来他还过得挺开心的。"

"他应该在暗自庆幸吧,还好我这个拖累知趣地退出了,不然我一个病死鬼拿什么给他家庭和睦的幸福生活。"

"我这两年里,你是最清楚的,有几次差点就死了,最后手术台上那次也是,这些他都没兴趣知道吧。"

他瞳仁里的光像涨潮海边的蜡烛般,冰冷地黯淡下去。

那场惊心动魄的手术结束后,姜丹尼尔跌坐在空荡的医院走廊,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场。

太多东西已经变得支离破碎。

身体也是,时间也是,人的感情也是。

朴志训起身眺望窗外的郁郁葱葱和蓝天白云,他知道,自己不会再好起来。

姜丹尼尔陪朴志训看早场电影,朴志训近来脸色不是很好,他多少有点担心。

影院里没什么人,他们坐在最后一排,姜丹尼尔对韩国陌生到需要朴志训给他解释全智贤是谁的程度。银幕里的她举着画板大喊谢谢谢谢,朴志训讨厌一切悲剧前的浪漫桥段,他只期待曲终人散的痛快落幕。于是他歪过头看姜丹尼尔的侧脸,姜医生做什么都是全神贯注的,全智贤有什么好看的,也来看看我吧,我可是很认真地在注视着你呢。

话说回来,你到底为什么会爱上我呢,我啊,我就是只飞不起来血肉模糊的鸟罢了,怕不是职业病吧姜医生。丑话说在前面,被爱情抛弃的人是很难治好的,也许一不小心就时日无多了,你不明白吧?

"丹尼尔。"

"什么?"

"和我接吻吧。"

放映厅里不合时宜地响起枪声。

姜丹尼尔还能从余光里瞥见倒在血泊里的全智贤。

他也曾双手沾满朴志训的血,打着救他的名义。

是一辈子难以忘怀的亲吻。

耳鬓厮磨不过是强力麻醉剂,亲密衍生的愉悦快感使朴志训短暂地将过往种种抛至九霄云外,旧人旧事在这数秒不足为虑,权当自己也能为眼前人剖出两三颗多余真心来。

姜丹尼尔觉得这样也好。

至少你接吻的第一人选是我,那我死而无憾。

卑微到连喜欢也不强求。

"没有什么东西能永远闪闪发亮。"

朴志训说。

他坐在桌前乖乖吃姜丹尼尔熬的白粥,用勺子小口小口地吹凉。

"我其实很奇怪,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。"

"你说。"

"有没有某个时候,我让你感到心动过。"

朴志训手一抖,粥掉在裤子上。

"说什么呢,"他急忙抽纸去擦:"没有。"

"真的?"

白粥而已,能有什么污渍,他来回擦了半天:"嗯,真的啊。"

不知什么时候姜丹尼尔绕过桌子蹲在他面前:"要接吻吗。"

接吻还是要的。

止咳药水,胃药,维生素C,安眠药,牛奶,接吻。

"我那天本来想问那小子,你凭什么这么对我,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,后来想想还是算了。"

——你凭什么这么对我。

——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。

姜丹尼尔在内心问过朴志训无数遍的问题。

"你啊。"

朴志训揉乱姜丹尼尔的头发:"你怎么不早点出现呢,在那个混蛋之前出现。"

"我应该还是爱着他的。"

"我可能以后也没法爱上别的人。"

"所有闪闪发光的东西都会随着时间褪色的,我和他是这样,我自己也是这样,我也曾经闪闪发光过。"

"现在不值一文的我,还死皮赖脸地希望你能呆在我身边哪里也不要去,我也是个混蛋。"

"抱歉。"

动心不过是饮鸩止渴。

"You still shine."

姜丹尼尔对他说。

被爱永远弥足珍贵。






评论(18)

热度(383)

  1.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